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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兰  (第3/4页)
都是他自选的,既然认定要这样走,也没有什么好怨。    我也不似在等谁的电话。    电话铃很少响,也不找人—人也不找我,公平交易。    从前刚同配偶分手,也有男人醉醺醺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打电话来:一我们在黑天鹅,你来不来?”    我还想给他一个落台的机会,正支吾,谁知他喝我:“不用找借口多噜嗦,你到底来不来?”    我只得说:“不来。”    他立刻摔了电话。    你瞧,还怪我。    这种电话,不听也罢,并不是酸葡萄。    空的时候顶多同女友去吃杯茶,也不能常去,因没有太多的消息要交换,大部份的时间还得靠自己打发。    幸亏我是电视迷,而本市的电视节目那么精彩,百看不厌。    大概是要这样终老的,我老笑自己。    但一则乐得清静,二则我还有时间,即使十年后再出动,也不过三十六岁。    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不知有几许,现在的趋向是:什么,你末够三十五?那你不配做有味道的女人。    而二十六真是尴尬年纪,不三不四,我决定坐在家中修炼一段时间,同时致力事业。    每个成熟而标致的女人都有独当一面的工作。    我心一直牵记那盆铃兰。    哪位男士那么好品味?    会不会是同事们开我的玩笑。    大抵不会、男同事不是结婚三十年,就是夜夜笙歌,怎么会有空同我开玩笑。    女同事忙谈恋爱,忙打毛衣,自然亦无暇兼顾。    这么说来,竟真有人想请我跳华尔滋?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一月一日就是这么胡里糊涂过去的。    上班第一件事便是去注意那盆铃兰。    真神秘,一个钟都没有掉,看上去似假的一样,香气馥郁。    电话铃响,茱迪的声音“甄小姐,我不舒服,想去半天假,上午我已叫莉莉过来替我,她老板出去开会。”    “好,”我说:“下午见。”    张太太进来找我,我立刻说:“我已经找人在打笔记,下午可以交给你。”    “你的茱迪呢。”她横一横眼睛。    “病。”    “你老让她病,宠坏她,你看我那彼莲,我可不给她病。”她有点自得,转身出去,扬起一阵风。    我很服她。    也许茱迪是真病,也许假病,有什么相干?广东人说的,吊颈也给人透透气,何必逼人太甚。    也许我不及规格,也许做老板一定要有那个样子,让下属听见他名字都吓得膝头撞膝头。    下午茱迪回来。小姑娘是真的病了,一直吸鼻子,面色苍白。    她一手扯看外套,另一手把信件递进来。    今晨我没有出去取信。    同样一只小小白信封落入我眼中。    我忙不迭拆开来看。    里面亦没有上下款,只写着“我正在想法子提起勇气约会你。”    全句十余个字,没有错字没有别子,文法亦不错。    别以为写中文容易,写得通还真不简单。    仍是紫墨水。    我想说:如果你约我,我一口答应。    但一整天都没有私人电话。    都是公事公事公事。    他当然已经忘记我,不在话下。新年新作风,老实说,我也想忘记他。    最好有新的发展。    茱迪在吃药,看上去很辛苦。    “要不要放多一日?”我问。    她说“听说张太对我不满意?我有医生写的信。”    “别理她。”    茱迪笑笑。    “着凉?”    “我们在沙滩上散步至天明。”    哗,真有精力。    原来无论做什么,先决条件便是健康,连浪漫都要精力。    “这么冷。”我说。    “我不觉得,”她一边擤鼻涕一边陶醉的说:“有什么冷?我的手一直被他握着,我并不觉得冷。”    “你们会结婚吗?”    “结婚?”她膛目结舌,仿佛不是与我在说同一语言。    “怎么,不打算结婚?”    “我们想都没想过要这么做。”    呵,纯享乐。    “甄小姐,白天做工那么辛苦,下班之后,总要找些有趣的事来做,否则会疯掉。”    她说得对。    我就快要疯了。    总得做些事来调剂精神。有些人喝酒,有些人吃烟,有些人泡的士可。只有我,除了偶然幻想太阳会得终久照进我的生命,简直一点不良嗜好都没有,生活苦闷,日积月累,真怕自己会崩溃。    茱迪说得对,我要向她学习。    从何学起?真是难题,我还可以出来去疯吗,还会有人请我去跳舞玩耍吗。    报告打好拿进来,我查一查错字,便交上去,用不用就随她了。张太很有一点怪脾气,她看不得有人闲着,有用应用,她爱叫人写长篇大论的报告,写好之后改十次,经过三个月,那篇完美的报告使束之高阁,没了这件事,永不见天日。    开头的时候大家都很困惑,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也不当是一回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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