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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2/4页)
。    “我是怕…怕你到了汴京那个花花世界,就忘了我…”    “合欢!”他猛地握紧她的手臂,激狂道:“你怎能不相信我?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们还有婚约,我如果胆敢违背誓言就遭天打雷劈…”    “你又来了。”她含笑带泪掩住他的口。    他抚拭她脸颊上的泪痕,满腔柔情在体内翻搅,望着她那红滟滟的小嘴,他缓缓低下头,温柔地吸取她的芳香。    她揽住他的脖子,全心全意与他交缠。    树荫清凉,人儿火热,彼此只想记住这个吻,把片刻化作刻骨铭心的永恒。    梦境继续飘动,从溪边大树跳到了村外小径,吉利看到自己背着包袱,准备和舅父一起走出芙蓉村。    合欢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裙,亭亭玉立地站在柳树下,微笑地看着他。    她来送他了,他也牵出一抹笑容。    长长的柳条垂至地面,白色的柳絮漫天飞舞,清风吹来,拂动她飘飘的裙摆,仿佛将她化成绿柳中的仙子!如梦似幻。    她拨开柳条,轻轻拆下一根柳枝,递到他的手里,柔声道:“兆哥,带上一枝故乡的柳枝,别忘了故乡人。”    柳,留也。柳枝入手,他心头蓦然一沉。    情深意重,她的深情托付轻软的柳枝,伴他长行。    “合欢…”别离苦,男儿泪一下子涌出,他是多么舍不得她呵!    “兆哥,记得回夹。”她的眼也蒙上水雾,笑意凄迷。    “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握紧柳枝,泪眼相对,再度许下诺言。    舅父轻声唤着他:“阿兆,该走了,还要赶很长的路。”    “合欢,再见。”心一横,大步跨出,一步一泪,溅湿了故乡土。    杨花飞尽,她没有追来,他也没有回头,两人的距离越拉越长、越来越远,跨过汴京和小村,山水迢迢,延长到更远的北方苦寒异地,再翻过百年的岁月,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裂心魂!    **    吉利骤然惊醒,午后的村子安静异常,他仍在大明,不是宋朝的石匠。    好苦的梦!苦到他急欲逃离梦境,不想再受那摧肝沥血的相思痛楚。    脸上湿冷,他伸手一摸,竟然全是泪水。    就像上次那个订婚梦一样,所有的人、事、物历历在目,他手上仍有柳叶拂动的麻痒感,也有那揪心的疼惜,更记得合欢的甜蜜唇瓣…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向来无忧无愁,即使以道士身分看过生离死别,也亲身遭遇爹娘的逝世,却从来没有这么深沉的悲哀与无奈。    梦里,他对合欢的爱恋是如此深刻,但那是阿兆的?还是吉利的?    不管了,他不是阿兆,他是吉利。他只肯定件事;他爱合欢!    站起身子,他决定再去跟合欢表明心迹。    “师父,师父!”非鱼总是不识相地出现。“我挖到宝了…啊!你在哭?”    “哭什么啦!”指节敲了他的圆头,再抹抹脸。“沙子扎进眼里了。”    “我帮你吹吹。”非鱼殷勤地爬上椅子。    “算了,你全身是土,又弄得满地沙。”吉利一点也不能接受小表的好意。“去!拿扫帚把地清乾净。”    非鱼仍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扯他。“师父快来啦!我挖到一尊神像了,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神像?吉利心念一动,难道是遗失多年的孝女娘娘神像?当年蒙古人打入村子战况惨烈,整个村子全毁,逃难的村人在不得不接受元朝统治之后,陆续回村!这才重新建立起芙蓉村。    回来的年轻人刻了目前这尊女童神像,如今,又过去一百五十年了。    吉利马上甩开非鱼,大步跑到庙后空地,地上躺着一尊沾满尘泥的石像。    “非鱼,去拿清水和刷子来,快呀!”吉利激动地蹲下身,也不顾湿泥土屑,伸手就去抹石像的睑。    经过快速的洗刷,吉利竖立起这座半人来高的石像.心跳剧狂无此。    非鱼也是目瞪口呆。“好像仙姑jiejie!”    石像以整块青石雕就,脸孔柔美、神情婉约、美目含情,长发如水泽垂泻,修长细致的双手拿着一枝柳条,身形窈窕,裙裙飘飘,仿若乘风归去。    天!这简直是梦境里的合欢,柳条荫中,佳人泪垂!只是这尊雕像是欢愉自在的,就像她在田里望见他的快乐表情。    吉利颤抖地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抚向雕像的脸颊,如同为她拭去梦中来不及擦乾的离别泪水。    触手冰冷,这是一尊死掉的雕像。    “合欢…合欢…”吉利忘惰地念着她的名字。    老柏树飘下一片落叶,诉说着早秋的讯息,吉利一抬头,看到合欢站在树荫深处,脸色苍白,晶泪盈盈。    “jiejie!”他呼唤一声,她倏然消失。    非鱼探头探脑的:“仙姑jiejie在这里吗?快叫她来看!”    吉利怅然摇头。她又消失了,难道他就注定要一再找寻她,永远不停歇吗?    **    直到天黑,合欢都不曾出现,但灶台上仍为师徒俩准备好饭菜。临睡前,吉利坐在床上,心思百结。    “非鱼,过来!”他一把逮住准备爬上床睡觉的非鱼。    “师父,做什么啦!别掐我的脖子!”    “你这五颗石头一定有问题。”吉利扯着非鱼的彩石项练。自从上次绳线被扯断后,合欢又帮非鱼重新结好,让他照样戴在脖子上。    “你不要我挖的大石头,就来抢我的小石头?”非鱼也扯住绵线,不让恶师父来抢。    吉利死命地抓住五颗彩石。“你说这里面有五辈子的记忆,那你记起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作过奇怪的梦?为什么我们会碰到一起?对了,你一定是我的仇人,说不定是jiejie的坏后爹,所以这辈子要让我打个痛快,帮jiejie报仇!”    “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非鱼死命推开吉利。“坏师父!臭师父!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村人说你骗人,你抓的鬼就是我!”    “呵!你这小表也变机灵了。威胁我?我就叫你吐出赃物,再送你回去当和尚!”吉利扯了他蓄长的头发。    “不要!”当和尚是他挥之不去的五世梦魇,非鱼一下子吓得停止扭动。    吉利轻易地取下他的彩石项练。“借师父。”    “要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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