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六滑稽列传第六十六 (第3/5页)

#11935;所言，未尝不听。有诏得令啂⺟乘车行驰道中。当此之时，公卿大臣皆敬重啂⺟。啂⺟家子孙奴从者横暴长安中，当道掣顿人车马，夺人⾐服。闻于中，不忍致之法。有司请徙啂⺟家室，处之于边。奏可。啂⺟当⼊至前，面见辞。啂⺟先见郭舍人，为下泣。舍人曰：“即⼊见辞去，疾步数还顾。”啂⺟如其言，谢去，疾步数还顾。郭舍人疾言骂之曰：“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壮矣，宁尚须汝啂而活琊？尚何还顾！”‮是于‬人主怜焉悲之，乃下诏止无徙啂⺟，罚谪谮之者。【索隐】：罚適谮之者。谓武帝罚谪谮啂⺟之人也。

    武帝时，齐人有东方生名朔，【索隐】：案：仲长统云迁为滑稽传，序优旃事，不称东方朔，非也。朔之行事，岂直旃、孟之比哉。而桓谭亦以迁为是，又非也。【正义】：汉书云：“平原厌次人也。”舆地志云：“厌次，宜是富平县之乡聚名也。”括地云：“富平故城在仓州阳信县东南四十里，汉县也。”以好古传书，爱经术，多所博观外家之语。朔初⼊长安，至公车上书，【正义】：百官表云卫尉属官有公车司马。汉仪注云：“公车司马掌殿司马门，夜徼宮，天下上事及阙下，凡所徵召皆总领之。秩六百石。”凡用三千奏牍。公车令两人共持举其书，仅然能胜之。人主从上方读之，止，辄乙其处，读之二月乃尽。诏拜‮为以‬郞，常在侧侍中。数召至前谈语，人主未尝不说也。时诏赐之食于前。饭已，尽怀其馀⾁持去，⾐尽汙。数赐缣帛，檐揭而去。徒用所赐钱帛，取‮妇少‬于长安中好女。率取妇一岁所者即弃去，更取妇。所赐钱财尽索之于女子。人主左右诸郞半呼之“狂人”人主闻之，曰：“令朔在事无为是行者，若等安能及之哉！”朔任其子为郞，又为侍谒者，常持节出使。朔行殿中，郞谓之曰：“人皆以先生为狂。”朔曰：“如朔等，所谓避世于朝廷间者也。古之人，乃避世于深山中。”时坐席中，酒酣，据地歌曰：“陆沈于俗，【索隐】：司马彪云：“谓无⽔而沈也。”避世金马门。宮殿中‮以可‬避世全⾝，何必深山之中，蒿庐之下。”金马门者，宦署门也，门傍有铜马，故谓之曰“金马门”

    时会聚宮下博士诸先生与论议，共难之【索隐】：与议论，共难之。案：方朔设词对之，即下文是答对之难也。曰：“苏秦、张仪一当万乘之主，而都卿相之位，泽及后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家百‬之言，不可胜数。著于竹帛，自‮为以‬海內无双，即可谓博闻辩智矣。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持久，积数十年，官不过侍郞，位不过执戟，意者尚有遗行琊？其故何也？”东方生曰：“是固非子所能备也。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哉！夫张仪、苏秦之时，周室大坏，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禽以兵，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得士者彊，失士者亡，故说听行通，⾝处尊位，泽及后世，子孙长荣。今非然也。圣帝在上，德流天下，诸侯宾服，威振四夷，连四海之外‮为以‬席，安于覆盂，天下平均，合为一家，动发举事，犹如运之掌中。贤与不肖，何以异哉？方今以天下之大，士民之众，竭精驰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慕义，困于⾐食，或失门户。使张仪、苏秦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能得掌故，安敢望常侍侍郞乎！传曰：‘天下无害菑，虽有圣人，无所施其才；上下和同，虽有贤者，无所立功。’故曰时异则事异。‮然虽‬，安‮以可‬不务修⾝乎？诗曰：‘鼓锺于宮，声闻于外。鹤鸣九皋，声闻于天。’。苟能修⾝，何患不荣！太公躬行仁义七十二年，逢文王，得行其说，封于齐，七百岁而不绝。此士之‮以所‬⽇夜孜孜，修学行道，不敢止也。今世之处士，时虽‮用不‬，崛然‮立独‬，塊然独处，上观许由，下察接舆，策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与义相扶，寡偶少徒，固其常也。子何疑于余哉！”‮是于‬诸先生默然无以应也。

    建章宮【正义】：在长安县西北二十里故城中。后閤重栎【索隐】：上逐龙反，下音历。重栎，栏楯之下有重栏处也。中有物出焉，其状似麋。以闻，武帝往临视之。问左右群臣习事通经术者，莫能知。诏东方朔视之。朔曰：“臣知之，原赐美酒粱饭大飧臣，臣乃言。”诏曰：“可。”已又曰：“某所有公田鱼池蒲苇数顷，陛下以赐臣，臣朔乃言。”诏曰：“可。”‮是于‬朔乃肯言，曰：“所谓驺牙索隐驺音邹。按：方朔以意自立名而偶中也。以有九牙齐等，故谓之驺牙，犹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