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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4页)
她的样子好可爱。“你打算对桌子说话?”    “不是,看着您,我…说不出话来。”    “对我说话,不要用『您』。”    “好。”她深吸一口气。“夏总…”听到他不悦的轻咳声,她随即改口。“鼎…鼎昌,怀孕是一连串巧合,我没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想望,也不会在未来拿小孩来威胁您…你,我会好好照顾小孩,您…你不必把我接过来照顾,我已经想过一些方法,可以自力更生,你不必担心流落在外的孩子会挨饿试凄…”    “讲完了?”看她恨不得把脸嵌进桌面,他也难受。    “重点差不多是这样。”她答得正规中矩。    他想板起脸,无奈嘴角总想往上翘。    “首先,我的历任女伴都做过完善的避孕措施,正因为我不喜欢有这种『意外』出现。”    想到自己“冒代”她哆嗦了一下。    “然而『意外』出现,我不会弃之不顾,你腹中的小孩不会『流落在外』,更不可能『挨饿试凄』。”    难道他想把小孩抢走?可洁震惊地抬起头,杏眼圆睁。    “我也不会把你跟小孩分开,我会照顾你们母子。”    “我可以自力…”    他狠狠切话。“生养孩子并不如想象中容易,你会需要我。”    “可是,我已经有了一些关于未来的想法。”    看在她真的很想说的份上,他让她开口。    “以前我曾经无师自通一些手工艺,像是织毛衣、缝布娃娃、替小狈做衣服等    等。现在网路拍卖那么流行,我只要去买台电脑,就可以自行创业。”    还可以照顾到孩子,算两全其美了。    “不必那么辛苦。”做手工能赚几个钱?“你需要的生活费,我都可以给你。”    她脸色一僵。“我不能收。”    “不要为了无谓的自尊心说『不』,硬逼自己过苦日子。如果你觉得有出卖自己的嫌疑--”    “不是这样的!”可洁大声打断他。“这跟自尊心、跟出卖自己不相关。”    她的反应好像太大了点,他不解。“那跟什么有关?”    “总之,我不要钱,不要你给我任何东西。”用物质解决那一夜,太伤人。    何况,她也不是全然无愧。    某种自厌的情绪正在啃蚀她的心,指责她没有勇气说出她这部分的“实情”    “不要『东西』,那我可以给你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帮助我,就让我离开这里。”他的好意,只是让她更难面对自己。“原本我想痹篇你,但现在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帮我找间小鲍寓,让我搬走,我可以从现在起开始独立,兼顾工作与孩子。”    见他没有反应,她急急地说:“你应该知道,独立这种事,愈早开始愈好。”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看出她内心最真切的渴望。    “你为什么这么想走?我是孩子的父亲,接受我的照顾有那么困难吗?”    是,很困难,因为他不必这么慷慨。    她陷入沉默,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自己有愧、有疚、坐立不安的部分。    “答不出来,就住下来,直到你有勇气说出口为止。就这样决定了。”他擅自下令。“你应该清楚,我有多讨厌别人违逆我的决定。”    她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以为,叫他暂时闭嘴,她就能说服他改变决定?    “快点吃面。”他催促着。    她细嚼慢咽。幸好她盛得少,不然以现在的状况,许多东西都难以下咽,勉强吃下去,还是吐得一乾二净,难保他不会凶巴巴地逼她一再尝试。    “只吃那样会饱吗?”居然能在他的厨房里找出那么小的碗,算她行!    “会。”    “孕妇不是食量都很大?”    “那应该是等肚子大起来吧?我还在害喜阶段,吃太多会不舒服。”吃完面,她站起来收碗。“我去洗碗。”    “流理台下有洗碗机,不必动手。”他提点。    “才两个碗,何必浪费一缸水?”她随口回道。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进厨房,背对着他,打开水龙头,拿起菜瓜布与清洁剂,开始认真刷洗。    不知为何,他突然心中一震。    如果他的父母健在,不曾飞机失事;如果他不是长在富贵之家,没有佣人服侍,他应该会看过很多次这般情景,甚至习以为常。    但是,他从没见过。    而他交往过的艳姝,一向视厨房油烟如蛇蝎,把洗碗冲筷当摧残,将“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当作恶魔诅咒,谁也不敢尝试。    纵使叫来外卖食品,做了彩绘指甲的纤指也只敢捏着免洗餐具的边缘,一边说好吃,一边嫌油腻脏了手。    用餐后,没有人在他面前洗过碗,总是一脸纡尊降贵地将免洗餐具丢进垃圾桶,表情嫌恶得像泼粪。    没有人像可洁一样,又青又嫩,指甲修得短短的,露出自然的淡绯色,她完全不施脂粉,发型也很清爽,打扮不华丽,亦不拒绝服劳务。    一切自自然然,却让他怦然心动。    若真要嫌…她下厨技巧粗糙极了,满足不了他被精致餐点养刁的舌头。    但刚刚那碗面,尝来不及格,却让他有种化仙为凡的感受。    曾经听说过,一家人同坐一桌、同吃一锅饭,口味若稍淡,就笑称又清又甜;口味若稍重,就笑说又咸又香,半分都舍不得嫌。就算食遍天下,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合胃口。    他望着穿上围裙,站在流里台前,认真洗碗、擦流理台的可洁,心头涌上一种…很不一样、很陌生的感觉。    好像就是那种属于“亲密一家人”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的幸福。    只是,他从没想过,这种幸福感竟在一个平凡小女人的身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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