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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6/6页)
,你该认得我啊!”“啊?!”程顺直勾勾地瞧着他,脸皮不断抽搐着。
江照影回过头,也是震惊地望向他所熟识的“辛老爷”
“程顺,本官再问你一遍,谁才是真正的程耀祖?”薛齐动之以情“事关程实油坊的继承大事,你也是程家子孙,理当让油坊回到真正的程家子孙手里吧?”
程顺茫然地望向屋顶,似乎在想着事情,好一会儿,就在众人以为他就要支撑不住而断气时,他忽地掉下了两道老泪,使劲力气回握程耀祖的手,虚弱地道:“这…才是耀祖…”
“这一位又是谁?”
“丁、大、福…”他目光转为怨怒,咬牙切齿地道。
“你之前为何指认他是程耀祖,还唆使他告官拿回油坊?”
“我…我要油坊…那是我的…”
“所以,你为了从程喜儿手中夺回油坊,不惜找人假冒程耀祖以正名分,是也不是?”
“是…”
“丁大福!”薛齐严正地道:“如今已有你的娘亲和程顺指认,如果你不服,外头还有你乌泉镇的三个邻居证明你是丁大福。”
“这是陷害我啊!”丁大福怒道:“你们随便找几个人来诬陷我,更何况他摔昏头了,说的话哪能算数!”
“丁大福,你提醒本官了。”薛齐微笑道:“程顺,本官问你,是谁将你摔得头破血流?”
程顺目光忿恨,就放在丁大福身上。
“阿顺!”王氏突然扑到他身边,哀哀哭道:“不要!我求你不要恨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是他的亲爹,你不能害他呀…”
“阿娇,你…你说什么?”
程顺双目圆睁,震惊地直视王氏,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所有群众也是一片哗然,还有人摇头直叹报应。
“娘!你胡说!”丁大福也震楞住了,忘记隐藏身分,开口就道:“我的亲爹早就躺在坟墓了,你别把这个死要钱的老姘头当作我爹!”
“住嘴!”王氏气得不断拍打他的身子“我是你娘,你的亲爹是谁我还不知道吗?”
薛齐没料到问案竟然问出程顺的私生子一事,他先将案情拉了回来。
“程顺,如今丁大福指控江照影杀害你,你是受害者,应该知道是谁推倒你,欲置你于死地,此人是江照影吗?”
“不是,阿照…他救我…”
“凶案现场只有两人,凶手不是江照影,那是丁大福了?”
程顺望向王氏,眼睛睁得大大的,口水吞了又吞,抖动不停的嘴唇困难地蠕动着,每个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那呼之欲出的证词。
“大人…我…是我,我自己摔倒的…”
“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跌倒受伤了?”
“是。”
丁大福完全失了神,气焰尽消,呆若木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听着了!”薛齐拍下惊堂木,双目炯炯有神地道:“江照影伤程顺一案,本官查无此事,江照影无罪释放。来人啊,去掉他身上的刑具。”
喜儿高悬的心终于放下,她虚软地靠着小梨,喜悦的泪水流个不停。
衙役迅速解开江照影的镣铐,扶着他站了起来。
“江照影,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薛齐又和颜悦色问道。
“背后一道伤口是让丁大福所伤,其他是狱卒逼供。”
“逼供?”薛齐皱起眉头,直视知县“录到口供了吗?”
“没有。”知县把自己缩成了乌龟,嗫嚅道:“犯人不认罪…”
“没有做过的事,小民不会承认。”江照影挺直背脊。
“知县大人,”薛齐冷着脸孔道:“程顺受伤一案,应该是一件很好查明的案子,可你不但不查验程顺的伤口,只采丁大福一面之词,欲将江照影打入死罪,你到底是存什么居心,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呢?”
“这…”知县完全说不出话来。
“莫非有人掌握油坊的绝大利益,也知道丁大福假冒程耀祖一事,所以给你好处,要你藉机杀江照影灭口以保住己身利益?”
“不是,大人,绝对不是啊!”“至于此人是谁,本官还会再查明。”薛齐目光梭巡在众人之间,最后落在侯万金脸上。
任是侯万金平日威风八面,也被那威严气势给震得低下了头。
薛齐又道:“丁大福,你假冒程耀祖,意欲夺取程实油坊,又诬陷江照影杀人,即刻收押监禁;程顺,你谋夺侄女财产,原应一并收押,今念你年老伤重,令你返家休养,另由县衙派人严密监管;程大山,程大川,要是你们父亲有个万一,本官唯你们是问!至于程实油坊的所有权仍归返程喜儿,请书办立即改立房契文书。退堂!”
“老天有眼,喜儿,程家的油坊回来了!”程耀祖仰头看天。
“是回来了!”喜儿也是心情激荡,完全没听到众人的道喜声,双眸只能放在“回来”的江照影身上。
他步伐略为不稳,脸色苍白如纸,但那熟悉的沉稳神情依然不变。
“照影!”她赶上去扶他,激动地握紧了他的手臂。
他静静地凝视她,没有血色的嘴角缓缓向上扬起,逸出一道她所看过弯度最大、最为俊朗、也是最为温柔的笑容。
笑意还挂在脸上,忽地他两眼一闭,高大的身躯就倒了下去。
“照影!”喜儿吃惊大叫,马上以肩膀撑住他,不让他倒地受伤。
拥抱他沉重的身子,摸到他流血的伤口,她的泪水马上迸出。
不!不能哭,他护卫着她,护卫着油坊,他能为她撑起一切,她也一定会为他撑过最后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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