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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2/4页)
   他看看时间,没什么用意的。但她误会他这个举动,猛然站起来,说:“啊,我该走了。你还要上课,占用了你那么多时间。”    “不,我…”他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告诉她,他请了整个下午的假。    “我…”她拿起帐单,似乎想说什么。    “我来就行。”他拿走她手上的帐单。    “谢谢。那么…”她点个头。    要走了吧?沈冬生想。他也跟著站起来。    走出咖啡店,突然就沉默了。他看着她离开,等著她走远。她是走了,迟疑的,突然又回头。    “沈冬生。”她第一次叫唤他的名字。走回向他。    听她叫唤他的名字,是那样的异样感,沈冬生下意识抿了抿唇,些微的紧张感,不习惯。    “我…”她站定在他面前。他发现,她咬著下唇。    她也跟他一样的不习惯吗?    “我…”她在迟疑。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号码,然后朝他伸出的手。无言的。    徐夏生啊徐夏生。他望望她掩藏起来的眼神,轻轻抓拖住她的手,在她手掌心写下他的电话号码。    “谢谢。”她向他道谢,望着手心的号码。    为什么道谢呢?    “那一颗星球…”他忽然想起来。    徐夏生抬起眼,望着他。    “你寄给我的那颗星球…”他想着,望着她的眼。突然改变说:“为什么寄给我枯掉的玫瑰?”    徐夏生只是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以前不爱笑的。”他抓住那个淡然的笑。    “是啊。”她说。    “改天一起去看夕阳吧。”他想也没想就说了。这意识存在他心中许久了,不需要去想。    “夕阳啊…”她点头,顿一下“那么,走了。”    “好。”他也点头。    路上有许多人,来来往往。他等她的身影走远,看不见了,才掉头往回走。应该是上班的时间,这么多人在这时候却在街上四处穿梭,到底在干什么呢?他真想不懂。    他抬起头。透过薄冷的空气,天空也呈现一种冷光的蓝。慢慢的,还会更蓝。    玫瑰如果不是玫瑰,就不叫玫瑰;所以,蓝天如果不是蓝的,也不叫蓝天。而有一种玫瑰,却是蓝的。    门打开,透过里头的光,蔡清和露出一只眼睛来。    沈冬生对他抬抬手上的白兰地酒。    “是你。”门全开了。蔡清和比个“等一下”的手势,回到讲到一半的电话去。    沈冬生自动走进去,关上门。    过了大概三分钟,蔡清和才结束那通电话,摇著头走遇去,一脸负荷沉重的模样。    “你妈?”沈冬生问。把白兰地递给他。    蔡清和摇头,更凄惨的模样。    “王月霞。”相亲的那女孩。“你终于下定决心打电话给她了?”    蔡清和又摇头。“她打来的。”    “这样啊。也没什么不好,干嘛那么无奈?”    “你不知道,这种事很麻烦的。”恋爱这种东西,看似甜蜜,但随之而来的琐碎,烦不胜烦。譬如要带对方到哪里看灯海;是吃西餐还是中餐;看电影好呢,还是听音乐会…等等之类的琐碎而避之不开的讨厌的“选择题”    “这种事,不必想得太复杂,顺其自然就好了。”反正就是过生活,没有必要照著“手册指南”走。    “算了,不说这些。”蔡清和挥个手“吃牛rou火锅好吗?”    牛rou火锅和白兰地好像有些不搭调。不过,管它!    “好啊。”沈冬生舒服的坐下来,脱掉外套。    矮桌子兼暖炉兼围炉功用,也不需多张罗,一炉热锅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你上哪儿了?我找了你一下午。”蔡清和一边把牛rou放进锅里一边问。    “有点事。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好好的,你干么请假?”    “嗯…”沈冬生想了一下,喝口酒,把事情约略告诉他。    “哦,她来了。然后呢?”    “然后?”像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稍露迷茫“老实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牛rou片熟了,而且太熟,嚼起来硬得没有滋味。    “人啊,”蔡清和用筷子搅搅锅子,放进冬粉。“一旦许了承诺,可是要对一段关系负责任的。我劝你,趁你现在还不到那个阶段,最好对自己老实一点。”    沈冬生没说话,光喝著酒。    “这可不是办家家酒。”    “你不觉得想大多太远了?”终于,他放下杯子。    “就是要想多一点、远一点,迟了就来不及了。”    这就叫“杞人忧天”沈冬生斜睨蔡清和一眼,摇头笑了一下。    徐夏生来找他了。可是,又怎么样?只是她来找他,如此而已。    想起那过去了的岁月,令人有点忧伤。时光顺势的推进,毫不可逆,我们每个人不可避免的往未知的方向衰老。老化的不只是rou体,还有那飞扬过的心。青春是那么回事,年轻的岁月注定是教人回想起来幽叹的记忆,人生的诗,无可避免的呈现了感伤。    他才三十四。可是,二十八那一年,已去得好遥迢。    一瓶白兰地空了。他觉得有点醉了。    几百个学生穿著一式的制服,整齐的排国著cao场讲台。校长训示完后,然后是教务主任,接著训导主任,再接著换成主任教官。好像每个人都有话说,冗长得令人厌烦。    沈冬生倚著美术教室外的楼墙,打个大大的呵欠。他实在替那些学生觉得可怜,一大早就得听那些烦死人的冗长废话。    还不到八点。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早出现在学校过了。都是那个该死的校务会议!那么早开什么会!而且还要求所有的老师都必须出席,结果,还是例行性的废话一堆。    烦死人了。他走进教室,拿了洗笔筒冲了一杯咖啡。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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