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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3页)
    “你不请我喝点水吗?我有点渴。”徐夏生不动。    沈冬生犹豫一下,问:“你等很久了吗?”    “还好,三个多小时而已。我上了一堂课,便跑来了。”    他一呆!那么久!她用那么轻描淡写的口吻,不是更要教他觉得内疚!?    “怎么那么傻?知道我不在,就应该马上回去的。”他没想到她会做到这样的程度,倚门等了他三个多小时。这是浪漫期的年轻女孩才做得出来的吧?成年人,没有人会学这种小说戏剧里荒谬的行径。    “我想,你也许随时会回来。”徐夏生站在他面前,生根了似,有种固执。    没办法,沈冬生只得掏出钥匙开了门。    “进来吧。”倒了一杯水给她。    客厅有一大片窗,没有阻拦,可以看得很远,还落进一大块的天空。    “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她停一下。抬起头?看着他。    “想看你。”    沈冬生震一下,讶异她的主动大胆。    “就这样?”脸上却要装作无事“好,你现在看到了,喝完水我就送你回去。”待她像对十几岁的少女,他的学生。    “我可以坐过去吗?”徐夏生侧侧脸。不等他回答,自动移到他身边。    沈冬生有些无可奈何,略略挪开身子。    “夏生,”他说:“已经很晚了,我…嗯,老师明天还要上…”    “你何必那么说。”她打断他“你已经说得很明白,拒绝我了,我知道。”    “那你还…”他反射脱口,但说不下去。发现她咬著唇,咬得十分用力。    他替她觉得痛,又不知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厚脸皮?”她突然问。    他的确是讶异她怎么变得那么大胆且主动。    他不回答,起身说:“我送你回去。”    徐夏生跟著站起来。“我可以碰你吗?”    他看她的表情十分认真,不是在开玩笑,退一步,摇头说:“夏生,别跟老师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她强迫自己看着他,不允许自己退缩。“我如果不这样,主动一点、大胆一点、厚脸皮一些,我缓筢悔一辈子的。”    “夏生…”沈冬生语塞。    徐夏生靠近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说:“这些年我心中一直搁著,一直在想,当初我若开口跟你说了,而今会不会变得不一样?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仪式也好,总得了结。”如果不把一切该说的说了,这场仪式、这场梦水这也不会有结束的时刻。    “仪式?”沈冬生皱下眉,心里觉得不舒服。    蔡清和说得没错,他只是她少女幻梦的一个想像空幻的对象而已,就像祭祀需要牺牲品一样,他只是她梦幻里供桌上的贡奉罢了。    难怪蔡清和笑他发热病。是他自作多情了吧。还好,他一直很理智…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抽回手,往门口走去。    “沈冬生,”徐夏生匆乱再抓住他的手,满脸胀红。她知道会被拒绝,会有这样的难堪。她早就知道。“我…”她喉咙哽住。“我知道你很为难,我这么突然…我…你拒绝我,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怎么也过去不了…我…”简直语无伦次,变成了呢喃。    “夏…”听到她那些口齿不清的呢喃,虽然觉得为难,沈冬生心中的不快却消散。    “夏生…”他感觉到她手的紧握。多年前那空无的眼神,而今装满了紧张。    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眼睛。她厚颜地环抱住他。    是的。是她。她抱住了他。    一时间,沈冬生不知该如何。    那时候的她,十八岁的她,都在记忆里,在那带一点惆怅、暖寂的夏天午后里;也只存在在那惆怅里。现在的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为什么他却伸手想抓住那时候的她?    或许是因为一种弥补吧?    他始终摆脱不了那年那个阳光灿灿的午后,她打他眼前走过,他一直看着她走过的天空那点蓝那点寂寥。    这究竟是什么心态?遗憾吗?    而今,她就在他眼前,怀中里…他慢慢伸出手,将徐夏生环抱住。    他拥住的是十八岁的她,二十八岁的他的遗憾,他们的沉默。    “那时候我常常看着你。”她说。    “我知道。”他回答。停了一下“那一次,我一直看着你,但你却不看我了,为什么?”    “我觉得没希望,绝望得很。”她知道他在问什么。    原来是这样。原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沈冬生看看时间。    “不能再待一会吗?”    “很晚了。”    “不是…”    “夏生,”黑夜会让人意乱情迷,此时最好什么也不要谈了。“时间真的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课,一早还要开会…”    现实问题还是要考虑的。    徐夏生不再坚持,但要求说:“明天我可以再来吗?”    “你要工作对吧?我也有事…”    “没关系,事情总会做完的。我等你。”    “你真的要等?也许会很久。”    “不然,我能怎么样?”    “还是改天吧。我…”看她那固执的样子,沈冬生实在说不下去。“好吧,你就等吧。”然后叹口气,说:“算了。你几点下课?我去接你。”    蔡清和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大概要说他热病发得太厉害了吧。    他不禁苦笑起来,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安慰,心田里某个边角的空虚遗憾似乎填满。    他其实只是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全世界应该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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