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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狼迹狐踪 (第4/4页)
”略略一顿。“胭脂,如果我问你件事,你是不是也用有难处三个字回答?”
“那要看二少爷问的是什么。”
“本人想跟庄亦扬见面一谈,你能安排么?”
“庄亦扬?”胭脂的两眼睁得老大。“我听说有这一号人物,但从来没见过,二少爷怎会对我提这事?”
“你这是由衷之言?”
“要我赌咒么?”
“这倒不必,本人不信那一套。”
“好,那我郑重地再说一遍,我们跟姓庄的从无瓜葛。”她这我们二字,当然是连她的主人在内。
她的话可信么?古二少爷无法立即判断,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自称姑娘的神秘女子便不会是被庄亦扬利用的工具,而那女子所提出的问题便有重视的价值。如果是准备好的谎言,一切就被否定。
“本人暂时相信你的话,现在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土城双狼’的落脚处?”这是极好的试探,玄玄和妙妙在附近留过记号,丁家兄弟必在附近不远,她不可能不知道。
“二少爷是说丁一和丁二兄弟?”
“对!”古二少爷点头。
“由这里西行约莫五里地,有个集子叫丁家集。大部分的人家都姓丁。江湖人管那集子叫‘土城’,下三滥的行业样样俱全,其中最有名的行业是赌场,大老远都有人来光顾。在进集子的路口有间板屋圈在土围子里,那便是双狼的窝,两兄弟以耍狠出名,标准的亡命之徒,是城主‘丁财神’手下两个尖锐爪子。”
“胭脂,谢啦!”
“不必客气。”
“后会有期。”
“我也这么希望。”
古二少爷疾奔而去。
土城。
其实它并不是城,只是一个很大的聚落,连土墙圈子都没有,最大的特色是每一幢建筑都经过精心设计,配合上规划有序的街巷道路,俨然一座极具水准的镇集。另一个与众不同之处是街边全是客栈酒馆茶楼和高级的店铺,而巷子里清一色高门巨宅,不用说都是赌馆,因为这里是名闻遐迩的高级赌城。财色不分家,少不了供赌客逍遥的艳窟。
夜色凄迷,古二少爷来到土城。
土城入口的地方,一个土围子圈住一栋木板屋,这便是双狼的窝,丁一已经送了命,丁二变成了独狼。
古二少爷停了下来,意料中丁二不会在屋里,因为现在正是土城最热闹的时刻。奇怪的是不见妙香君和花灵的影子,还有打前站的玄玄和妙妙也不见现身,照理他们应该留个人联络接应的。
情况不明。古二少爷枯立着无法采取行动。
蓦地,一条人影从上围子上飘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这时才到?”现身的是妙妙。
“是妙妙!”古二少爷觉得踏实了一些。“路上的记号突然中断,是你们忘了做还是…”
“有呀!”妙妙瞪大眼。“这么大的事怎会忘了?”
“嗯,我明白了,有人暗中尾随你们做了手脚。”古二少爷目光闪了闪。“妙香君和花灵跟我分头行动,却没了下文,她俩找到你和玄玄没有?”
“没她俩的影子。”
“这…”古二少爷的心头骤然沉重起来,难道她俩遭遇了什么意外?难道又一次坠入庄亦扬的彀中?“玄玄人呢?”
“他到城里踩线去了。”
“丁二人呢?”
“死了!”
“什么?”古二少爷气往上冲。“死了?”
“是,就陈尸在他窝里的床上,一剑穿心。”
“嘿!”古二少爷挥了下藤杖。“庄亦扬这小子总是先我们一步,江湖中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么诡诈的人。”
“少爷!”玄玄像一只野兔般蹿了过来。
“里面的情形怎么样?”古二少爷迫不及待地问。
“少爷,您…”
“废话少说,回答少爷的话,别的等会我会告诉你。”妙妙知道玄玄罗嗦的毛病。立即截断了他的话头。
玄玄咽了泡口水,白了妙妙一眼。
“里面嘛,喝酒赌博玩女人,平静得很。”
“丁财神呢?”
“忙着查帐数银子。嘿!说到丁财神…”玄玄吞了泡口水,伸了伸脖子,才又接下去道:“他是个窝囊废,有个花不溜丢的婆娘,却只顾数银子,不管老婆跟谁上床,装聋作哑,只差没替那婆娘把风。”
妙妙的嘴翘了起来。
古二少爷微一点头。
“丁财神多大年纪?”
“五十开外,肥得像头猪。”
“他老婆呢?”
“三十不到。”
“嗯,你说这不是废话吧?”
“当然不是。”玄玄挺了挺胸。“她现在的入幕之宾便是蒙面人,我不说少爷也该猜得到是谁。”
“庄亦扬?”古二少爷双眼发亮。
“我想是八九不离十。”玄玄乜斜了妙妙一眼。
“丁宅坐落何处?”
“由这里顺大街数到第三条巷子最后一家,门上一对乌铜狮子头,衔着两个特大的门环,一眼便可认出。”妙妙接口代答。
古二少爷深深点头。
“少爷准备如何行动?”玄玄问。
“土城双狼先后毙命,没有再追究的必要,正点子是庄亦扬,既然他是丁财神老婆的面首,我们就从那婆娘着手。”略一沉吟又道:“我是在担心香君和花灵的下落,你两个立刻去查探,我到丁宅走一趟。”
玄玄与妙妙领命而去。
古二少爷深知庄亦扬是狡诈之尤,对付他是丝毫也不能大意,如果公然进土城,等于是摇旗呐喊,只有暗中行动一途。于是,他退离进口,迂回向侧方,凭灯火的排列,找到了第三个巷子,巷底的巨宅,墙高户大,一眼便可认定,他像幽灵般飘了进去。
重门叠户,院落沉沉,各进房间都有灯火。
正屋上房,纱窗上隐现人影,是对坐,从影子的动作可以看出是在寻杯底之欢。
古二少爷隐身在对窗的玉兰树下。
房里传出了话声——
“小亲亲,别辜负了花月良宵,喝吧。”
“好哥哥,我不行了。”
“谁说的,一壶酒还没尽呢。”
“这…要是喝醉了…”
“那才更有情趣。”
“我…好哥哥,饶了我吧。”
“饶你?还没到时候。那是床上的事,你不喝我可要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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