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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3页)
症吧,看她老是头痛。车祸…突然好奇她对造成自己现况的车祸剩下多少记忆。    “一点点。”    他想笑——她的“一点点”可能是一般人的“非常”可是她为头疼所苦的样子让他笑不出来。    她很快地喝光咖啡,然后起身。    “只剩杨大哥一个人在病房里?我先回去陪他——”    他一把拉她坐回椅上。    “颖容在陪他,两个人难得不斗嘴。”    他的言下之意极明显,她不禁微勾起嘴角。    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屈起腿抱在胸前,头就低低地靠在膝盖上,看起来有些疲累。在经过许多个无眠的夜后,她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探她的rou疤——    “你干什么!”她吓得举起手肘格开他擅作主张的手。    他没回答,但手上探索的动作没停,而她已经是靠在墙边,没路可退了。    或许她下意识不愿意退开…他指尖传来的的轻柔触感,像是有催眠效果似的。    终于,他寻着了,拇指按压在其上轻揉着,有些微的刺痛,却很舒服。    “这样会疼吗?”    她摇摇头。    他像是得到了鼓励,将另一手拿着的纸杯递到她手里。    “拿着。”他拉近她,手上按摩的力气加重。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感觉全身暖了起来。虽然还气他,心里也防备着,怕他又提起昨夜的事,但是,她就是舍不得离开。    “如果你这么在意它的存在,怎么不动个手术磨平它?”    总是这样…他的观察力让她无所遁形。    “试过一次,可是它还会长,不过已经比原来的消了些。医生说了,如果真要它复原到像是只被刀轻轻划过一样,至少还要三、四次手术。我想算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都这么决定了,就不要这么多心,老是注意到它,连带觉得大家都在注意它。”    “我没有。”她硬是反驳。    “你自己知道。”    好霸道。    她低下头,让头颈更埋进他的外套,呼吸着他的气息,感觉他指尖的温度,呼吸渐渐变得舒缓,在她以为自己快睡着之际,耳畔传来他的声音——    “车祸的事,你记得多少?”    “嗯?”她真的好累,他问了什么?哦,对,车祸。“我爸说——”    “我知道你爸爸说了什么。你呢?你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还能记得什么…她屡次回想,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白,对于回忆,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只是,经他一问,似乎真的有些画面在眼前闪过…    “车…很快…”她的声音有着迟疑。不是骑自行车吗?爸爸这么说的。可是,她能看见窗外高速飞逝的景物,车速快得她胃抽痛——然而心情是平静的。怎会这样?为什么这些年她深信不疑的“真相”开始起了一丝丝的裂缝?    他的手抖了一下,手的动作却没停。    “还有呢?”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轻声诱哄着。    “旋转…大火…像爆炸一样…”    “然后呢?”    “很烫…红色的雨…脸湿了…”    随着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他的动作时轻时重,渐渐停了下来,低俯的脸陷入阴影中。    “还有…流星,好美。”    “流星?什么流星?”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沙哑。    “满天的流星…许愿…”    “你许了什么愿?”唐豫追问。    “你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    “说嘛,什么愿?”黑暗中,他带着笑意的眼神闪闪发亮。    她记得。那夜,他开了一晚的车…车窗一路是开着的,让暗黑中的海风送来阵阵的咸味。下车后,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后来,只听得见沉沉的心跳和呼吸声。他的、她的,分不清。    停下脚步,随他抬起头。只见满天星繁似棋,如箭的流星以弧线四射,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她许了什么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    “不告诉你上    她猛地缩起身子,不住地颤抖,额际的疼痛烧灼着。不能再想了!    “怎么了?”唐豫搂近她不停发颤的身子。真相就在眼前,该不该再探?他…和她,能承受吗?    这是思烟的记忆,还是她的…在剧痛中,孙易安勉力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眼神秘、深邃得看不出思绪的眼。    她的视线游移,在他的眉眼五官间徘徊。他成熟了许多,也沧桑许多,看起来好疲惫、好脆弱…    怎么会这样?印象中的他应该是傲气的、跋扈的,不是吗?    她的心好痛。闭上眼,蜷进他的怀里,口中低喃着什么,教人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他低头将耳朵靠近她的唇边。    “一愿郎君千岁…”    他的脸部线条倏地僵住,眼神也冷硬起来。    “不准说!”他的声音含着紧绷的怒意。    “二愿——”他不要她说,她却不能不说——怕再没机会了。    “不要再说了!”    “妾——身——常——健——”说完,她感觉多年来难得的轻松,但眼泪却不自禁地扑簌流下。    他突地放开她,踉跄着脚步离去。    她失了魂似的不住啜泣,却不知自己因何而哭。不知过了多久,俞颖容出来找她,她才发现,脸上的泪痕也不知道在何时便干了,原来她就一直坐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回程的车上,她几番忍不住想从后视镜中探求唐豫的眼神,然而,他一直没看向她一次也没有。无止尽的沉默…沉默到底。    * * *    次日,各报纸财经版上登出了一则让商界为之沸腾的消息——    远之惊传财务危机股东贱价抛售持股    〔本报讯〕地方 政府土地政策大转弯,远之观光农场计划受阻,限期停工,十亿心血尽付东流。商界名人唐豫以饭店业起家,近年加速旗下企业之扩张转型,推展国内观光娱乐事业不遗余力,无奈几宗开发工程一波三折,日前,于台南、台东的观光农场王程更被限期停工,致使两年投资血本无归。保守估计,此一停工效应让原本资金即不丰厚的远之企业至少亏损十亿,对远之未来影响极巨。目前总经理唐豫亟思解套方案,除积极与银行团交涉,申请借贷展延之外,据可靠消息指出,极有可能借由处分名下长期获利可观的远之饭店,以期度过难关。消息传来,股市一片惨淡,以饭店股为最,而向来名列绩优股之林的远之饭店股价更是以无量跌停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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