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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3页)
来就心动,在阙勾的哄骗下,嫘兵兵点头,跟着他坐上另一匹马。    众人准备起程。    “兵兵。”好不容易离开左父监视的左梦言来到她身边,欲言又止。    阙勾赏他一记大大的白眼。    但他装作没看到,只听得马蹄达达有声,鸟雀啁啾。    欲言又止的人几番吞吐,最终还是吞下肚去,不再多说。    “再见。”左梦言如是说。    “再见。”是终结的心情,她对他的暗恋。    左梦言看着嫘兵兵眼中点点泪光,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一生最值得守候的女子。    他咬紧牙根,转身坐上马车。带着心底填不满的洞,走马上任。    直到左梦言的身影不见,嫘兵兵才收回目光。    但这会面对的是,已经打翻醋坛子的阙勾。    他眼冒烈火,似要把左梦言吞噬。    “呆子!”    人都不见了,瞪什么瞪?!    =====    进了济南城,嫘兵兵大肆痛快地玩了一天。    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的日子真轻松。    “到了。”阙勾眉开眼笑地指着一幢挂着育婴堂牌子的宅子。    时近黄昏,用膳时间,阙勾没把她往餐馆带,却来到此地,推门而入,一幢外头看来不起眼的房舍,里面却是十分宽敞。    回廊走道上,都是光溜溜的小孩。    嫘兵兵看得目瞪口呆。    所有的小孩一看到阙勾,立即如潮水涌过来,叔叔、哥哥不停地叫,一下子他全身爬满小表,有的争不到位置干脆嚎啕大哭。    兵兵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不动也没表情,穿着一件红衫,像泥塑的木偶钉在地上。    “来,一个给你。”阙勾忙不过来,拨了一个给她。    她睁大眼,没能说什么,胳臂上已经多了个流鼻涕的小男娃。    “哎呀,你们这些调皮捣蛋鬼,我才给你们洗了澡,就不穿衣服到处乱跑,不给我乖乖听话,看老娘等一下怎么修理你们。”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抱着,腰际揣着,肩后还背着一个,匆匆地跑出来,对着一群小表大呼小叫。    一抬头,猛然看到了阙勾,神情从惊愕、不信到爆烈发作,她丢下身上所有的小孩,除了背着的那个,三步并成两步走,人还没到,嘴巴劈哩啪啦丢出一长串的怒骂。    “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小混蛋,一出门就给老娘捅娄子,你以为每天天上飞来飞去一堆鸽子好玩啊?每张飞鸽传书都是你闯祸的事迹,叫你到少林寺去…咦,好俊的姑娘,你是谁啊?”    嫘兵兵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妇人,是有些年纪了,眼角带了些年龄的风霜,却不显老,圆圆的脸和精神的大眼,看起来跟阙勾有着几分神似。    “我的娘,你说话还是不用换气的,几日不见,你精神更见抖擞了喔。”    “每天要跟一堆小表拼命,不精神怎么行?”她细细打量嫘兵兵,嘴角越咧越大。    “伯母好。”    “好好好,小姑娘,你打哪来的啊?”    一开口就盘问起人家,姜还是老的辣,身为人家娘亲对这种事最敏感不过了。    “江南。”    “地灵人杰,好地方,山明水秀,专出水当当的姑娘。”    “谢谢大娘夸奖,兵兵不敢当。”面对长辈,她最没辙。    “娘,几时开饭,我们饿惨了。”他回来就是要吃饭。    “马上开饭,等等唷。”看阙勾对她护卫的情况,呵呵,他们阙家今年定要办喜事了。    阙大娘转头,对着里面不知哪个角落的人大喊。    “阙缺,孩子全部给你了,我去看你爹饭菜煮好没。”    里面安静无声,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家伙也在家?”阙勾笑不出来,他竟然把护送左氏一家人的任务丢给属下。    “怎么,我的回家打击了你的信心吗?”低沉如钟的声音传来,走路慵懒如豹子的阙缺,一身湿淋淋的走出来。    就是这样他才一步也不想踏进家门,除了尿屎还是屎尿。    偏偏只要进这家门,就非要听女暴君的指使吆喝,替这些没人要的小表做牛做马,所以,他一想通就出外,宁可当太监也不想留在这个充满小孩哭闹、吵得人睡不安稳的地方。    抛下手里的小孩,他从牙缝迸出一字箴言:“滚。”    小孩压根不怕他,蹲了下来开始玩泥。没两下,一身脏不说,还把泥抹上阙缺的靴子。    “王八蛋,我刚给你洗干净!”阙缺的嘶吼响遍天边。    完美的冷酷形象毁于一旦。    趁着有人暴跳如雷,阙勾拉着嫘兵兵来到一旁。    柱子下方站着面无表情的红衣小女孩,她手里捧着简单的布娃娃,身上打理得很干净,小脸蛋也丰腴不少,可是白玉无瑕的脸蛋仍然了无生气,谁从旁边经过只怕都会误当她是尊木偶。    “带你来,为的是让她瞧瞧你。”阙勾拉着嫘兵兵蹲下来,跟小女孩面对面,眼对眼。    “她是…”嫘兵兵想了起来,她是鹏太师府灭门时,惟一得以幸免的小女孩。    这是怎样的因缘,杀她一家的人跟救她的人根本同住一屋子。    “我听娘说,她对谁都没反应,我希望我跟你在她脑海里能留下些许印象,让她回到现实,要不然,这么不言不语,恐怕要被强迫送到残障所去。”    “这太残忍了!”    “你别心急,总是还有一段时间。”    “这些…太突然了,我什么都不清楚。”    “我们家是一屋子怪胎,我怕带你来会吓跑你。”他真心这么想。    厌倦当土匪的娘开了收容孤儿的育婴堂,堂堂的书生爹成了厨子,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是太监头头,他们家没一个正常人。    这会儿,那个太监阙缺走了过来,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气息的小女孩忽然动了动。    她把手里抱得死紧的布娃娃递给阙缺。    本来气势凌人的阙缺也让两人非常意外地接过手,一大一小,就往膳堂而去。    嫘兵兵笑得一脸灿烂。    “我想,她不需要你多余的cao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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