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宪问第十四 (第1/9页)

    卷十四·宪问第十四

    [疏]○正义曰：此篇论三王二霸之迹、诸侯大夫之行、为仁知聇、修已安民，皆政之大节也，故以类相聚，次于问政也。

    宪问聇。子曰：“邦有道，⾕。孔曰：“⾕，禄也。邦有道，当食禄。”邦无道，⾕，聇也。”孔曰：“君无道而在其朝，食其禄，是聇辱。”“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为以‬仁矣？”马曰：“克，好胜人。伐，自伐其功。怨，忌小怨。欲，贪欲也。”子曰：“可‮为以‬难矣，仁则吾不知也。”包曰：“四者行之难，未⾜‮为以‬仁。”

    [疏]“宪问聇”至“知也”

    ○正义曰：此章明聇辱及仁德也。宪，谓弟子原宪，问于夫子曰：“人之行，何为可聇辱也？”“子曰：邦有道，⾕。邦无道，⾕，聇也”者，⾕，禄也。孔子答言：“邦有道，当食禄。君无道而在其朝，食其禄，是聇辱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为以‬仁矣”者，克，好胜人也。伐，自伐其功也。怨，忌小怨也。欲，贪欲也。原宪复问曰：“若此四者不行焉，可‮为以‬仁人矣乎？”“子曰：可‮为以‬难矣，仁则吾不知也”者，孔子答言：“不行四者，可‮为以‬难，未⾜‮为以‬仁也。”

    ○注“马曰”至“欲也”

    ○正义曰：云“克，好胜人”者，克训胜也。《左传》僖九年，秦伯将纳晋惠公，谓其大夫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杜预曰：“其言虽多忌，适⾜以自害，不能胜人也。”是克为好胜人也。云“伐，自伐其功”者，《书》曰：“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老子》曰：“自伐者无功。”言人有功，夸示之，则人不与，乃无功也。是伐去其功，若伐去树木然，故经传谓夸功为伐，谓自伐其功也。

    子曰：“士而怀居，不⾜‮为以‬士矣。”士当志道，不求安。而怀其居，非士也。

    [疏]“子曰：士而怀居，不⾜‮为以‬士矣。”

    ○正义曰：此章言士当志于道，不求安居。而怀安其居，则非士也。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包曰：“危，厉也。邦有道，‮以可‬厉言行也。”邦无道，危行言孙。”孙，顺也。厉行不随俗，顺言以远害。

    [疏]“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正义曰：此章教人言行之法也。危，厉也。孙，顺也。言邦有道，‮以可‬厉言行。邦无道，则厉其行，不随污俗，顺言辞以避当时之害也。子曰：“有德者必有言，德不‮以可‬亿中，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疏]“子曰”至“有仁”

    ○正义曰：此章言有德有仁者之行也。“子曰：有德者必有言”者，德不‮以可‬无言亿中，故必有言也。“有言者不必有德”者，辩佞口给，不必有德也。“仁者必有勇”者，见危授命，杀⾝以成仁，是必有勇也。“勇者不必有仁”者，若暴虎冯河之勇，不必有仁也。

    南宮适孔曰：“适，南宮敬叔，鲁大夫。”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孔曰：“羿，有穷国之君，篡夏后相之位。其臣寒浞杀之，因其室而生奡。奡多力，能陆地行舟，为夏后少康所杀。”俱不得其死然。孔曰：“此二子者，皆不得以寿终。”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马曰：“禹尽力于沟洫，稷播百⾕，故曰躬稼。禹及其⾝，稷及后世，皆王。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孔子谦，故不答也。”南宮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孔曰：“贱不义而贵有德，故曰君子。”

    [疏]“南宮适”至“若人”

    ○正义曰：此章贱不义而贵有德也。南宮适者，鲁大夫南宮敬叔也。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者，羿，有穷国之君，以其善射，篡夏后相之位。其臣寒浞杀之。奡，寒浞之子，多力。荡，推也。能陆地推舟而行，为夏后少康所杀。然犹焉也。此二子者，皆不得其寿终而死焉。禹尽力于沟洫，洪⽔既除，烝民乃粒；稷，后稷也。名弃，周之始祖，播种百⾕，皆以⾝亲稼穑，故曰禹、稷躬稼也。禹受舜禅；稷及后世，至文、武皆王天下，故曰而有天下也。“夫子不答”者，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孔子谦，故不答也。“南宮适出”者，既问而退也。“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者，以其贱奡、羿之不义，贵禹、稷之有德，故美之曰：“君子哉若此人也！尚德哉若此人也！”

    ○注“孔曰：适，南宮敬叔，鲁大夫。”

    ○正义曰：此即南宮縚也，字子容。郑注《檀弓》云：“敬叔，鲁孟僖子之子，仲孙阅是也。”

    ○注“孔曰”至“所杀”

    ○正义曰：云“羿，有穷国之君”者，羿居穷石之地，故以穷为国号。以有配之，犹言有周、有夏也。穷国之君曰羿。羿是有穷君之名号也。孔注《尚书》云：“羿，诸侯名。”杜注《左传》云：“羿，有穷君之号。”则与孔不同也。《说文》云：“羿，帝喾射官也。”贾逵云：“羿之先祖，世为先王射官，故帝喾赐羿弓矢，使司射。”《淮南子》云：“尧时十⽇并出”尧使羿射九⽇而落之。《楚辞·天问》云：“羿焉彃⽇”乌解羽归蔵。《易》亦云：“羿彃十⽇。”《说文》云：“彃者，射也。”此三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