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五章  (第4/4页)
  “眼珠子差些掉出来。”    “我配不上你的陈家洛?”常春微笑。    “你已有孩子,且结过一次婚,的确同香妃有个距离。”    常春又笑。    “他写封信给我。”    朱女拉开抽屉,常春诧异了,律师即律师,没想到她把私人信件都收拾得那么整齐,只见她翻了一翻,即取出一只文件夹子,找到某页,递过去给常春看。    “有关你。”    好一个常春,微微笑“我没有阅读他人信件的习惯。”她不肯看。    “这是他爱上你的原因吧。”朱女十分佩服。    不,常春在心中答:“因为她早已经不爱张家骏,对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一点兴趣也无。”    “他说他与你结婚,是因为到了你处,像回到了家一样。”    常春不出声。    “那是对女子至高的赞美。”    常春仍然不答,她看看腕表“二十分钟早已过去。”朱智良爱他,有她的理由。    常春离开他,也有她的理由。    琪琪出生后不久,张家骏应酬渐多,开头是九点多才回家,后来是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二点,以至天亮才返。    常春心平气和地同他说:“你已经对这个家厌倦。”    张家骏的答复极之特别:“史必灵,这个家,太像一个家了,我吃不消。”    他说得也对。    英俊年轻有为的他,每天下班回家,只看见妻子穿着宽袍子手抱幼儿哄大儿吃饭,两个女佣不住穿插厅堂制造音响,他觉得他无立足之地,不如在外散散心。    常春记得她问他:“你理想的家是怎么样的?”    她想看她可否做得到。    张家骏答:“静幽幽,光线暗暗,水晶缸里插着栀子花,芬芳袭人,妻子穿着真丝晚服,捧出冰镇香槟。”    常春马上答:“你需要的是一个美丽的情妇。”    再见。    张家骏为着同样的理由同常春结婚,亦为着同样的理由同她分手。    “孩子们在等我。”常春说。    “同他分手,你可有哭?”    “只有孩子们的眼泪是自由的。”    朱智良低下头“我总想为他做一点事,报答他知遇之恩。”    “我真的要走了。”    没想到离开朱宅,天都黑了。    常春最怕暮色凄迷,那种苍茫的颜色逼得她透不过气来,只希望匆匆返到小楼,躲进去,一手搂住一个孩子,从此不理世事。    孩子们一听到锁匙响,便奔出来迎接她,哪里去找这样的忠实影迷?真正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见的,非要作出牺牲,否则得不到报酬。    琪琪临睡之前照例必听mama说故事。    说的是什么?正是金庸名著书剑恩仇录。    已经说到荡气回肠的大结局。    琪琪问:“香香公主有没有变成蝴蝶?”    常春黯然神伤。    饼一会琪琪忽然问:“爸爸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吧?”    常春点点头。    “永远是什么意思?等我三十岁的时候,他会不会回来?”    “琪琪,睡觉的时间已到,改天再与你讨论这个问题。”    “几时,mama,几时?”琪琪要求母亲开出期票。    “你十五岁的时候吧。”    她替琪琪熄灯。    安康迎上来“爸爸找你。”    安福全?他应该在度蜜月才是。    “找我?”    “史必灵,有事请教。”    “不客气,请讲。”    “白白不欢迎我。”    常春有点意外“你们不是已经混得很烂熟?”    “她不接受我留宿,一到睡眠时间,便打开大门叫我走,跟着哭闹不休。”    常春莫名其妙:“我看不出我怎么样帮到你。”    话终于说到正题上:“那时候安康的反应如何?”    常春不怒反笑。    “请问那时候你如何摆平安康?”安福全居然追问。    常春冷静地说:“试试陪他跳舞到天明。”“嘭”的一声摔下话筒。    安康担心地问:“什么事?”    常春迁怒“以后不用叫我听他的电话。”    安康不语。    他回自己房去做功课。    常春随即觉得不对,走进去,手搭在儿子肩膀上,刚想说什么,安康已经握住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母子心意通明,一点阻隔也无。    常春就是为这一点才日复一日地起劲地生活下去。    她微笑着蹲下,想说些什么,谁知未语泪先流。    饼半晌,常春伸手揩干眼泪,却仍在微笑“睡吧。”    彼时安康怎么适应?    至今常春还认为对不起这个孩子。    安康曾跟父亲鞋甩袜脱地生活过好几个月。    安福全是家中独子,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在家并不得宠。    上头有三个大姐,与父母感情非常好,外人针插不入。    常春当然是外人,常春的孩子,无端端忽然也变成外人。    安老早已退休,需要人陪着散步吃茶闲聊,儿子媳妇没有空,便唤女儿女婿作伴,日子久了,干脆搬来一同住,外孙也跟着来,后来外孙也结婚生子,也一并住在一起养。    安康无立足之地。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