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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4页)
    “哎呀小扮,瞧你,莫不是艳羡起人家来吧?”一位相熟的客人揶揄了句,惹得在座几个汉子们嗤嗤笑起来,被调侃的年轻夥计则火红直烧耳根,一言不发往前走去。    “这位爷,就别再逗弄咱们家小六子啦,他说的倒也有几分真。”年纪较长的店家打著圆场“红妆阁那花魁不只会养花,迷起人来倒也是让人茶饭不思的。洛阳城里的贵公子哪一个见过她的不朝思暮想?若真要说『相思成疾』,杨二公子可也不是第一个啦。”    “话说回来,我还真想见见那传说中的紫姑娘,真的美到让人为她丧命也甘心?”    “哈!就凭你也想见紫姑娘?远点儿闪著吧。”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事不关己的闲凉话说来总是轻松容易。姚黄听著,眉头却暗暗地紧了。    她到底没变…    紫姑娘…    他记不得自己是否也曾这么唤过她;隔了这许多年,很多事,当初悲恸逾恒的他早已决定不再想起。    没想过会有再见她的一天。关于她现在的一些事,在他行前就已明白,不知该狂喜或悲伤,种种复杂的情绪交杂成当下的忐忑。    胸口那一股无以名之的感觉,是为了故友吧。    姚黄站了起来,在桌上放了几枚铜板,拿起包袱往东方迈开步伐。    MAYMAYMAY    女婢藥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主子魏紫正坐在梳妆镜前,手拿扁梳,一下一下地仔细梳整自己那一头乌黑泽亮的青丝。    她没回头,光是嗅著藥儿走进来挟带的那股淡淡香气,她便晓得来人身分。    “你来得正好,那厮已经睡下了,就由你处理吧。”    “是。”藥儿弯身一揖,便往内室走去,床榻上呼呼大睡的男人,是方才老鸨子招给魏紫的客人,好像是叫巫鸣适吧?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瓶香精,在男人的鼻子前绕过两巡。    只见男人的脸色突然晕染上十分红潮,表情变得极为狰狞扭曲,好像正经历著何等颠峰的痛苦,或者是一种她还不能理解的喜乐。    藥儿再走回前室,紫姑娘的发已经盘好了一个堕马髻,看上去极其妩媚而带几分妖态。藥儿笑着迎上去,接过魏紫手边的步摇,替她簪上。    “姑娘今儿个完事得可真快。”    魏紫一听藥儿提起,脸色一肃。“都怪这厮太弱了。大概平日流连烟花楚馆,早把精气给消磨光。白白浪费我今日的周旋。看来,这个月得打破规炬。”    “这样好吗?若是找的人太多,藥儿恐怕难免会给人想到姑娘身上。”    “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咱们换个地方,照他们人是怎么说的呢?啊,是了,这叫做营生。天下这么大,还伯没地方给咱们营生吗?”    魏紫摆摆手,她站起身来袅袅婷婷“藥儿无须顾虑,你只要将床上那厮处理妥当,不然别说是等别人起疑,咱们便自个儿露出馅来。”    “藥儿知道。”    魏紫绽开笑意,一时有如春花蒙露乍放。    藥儿瞧着这模样,心想该也有几百年之谱了吧?但她每一回见著姑娘的笑颜,都还忍不住有几分颠倒哪。她得要修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姑娘这样的能耐呢…    MAYMAYMAY    她提起朱笔,白长宣纸在书案上展开来。    她望着桌前这一盆烟绒紫,良久却始终未能落笔。    魏紫下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心神不宁,她觉察到某些事物的靠近。就好像,有一部份已过去、而她不愿意再回忆的,正竭力要刺破她用千年粉饰的平静。    她忽地想起一位故人。    必于他的回忆,是她的过去中最苦涩的部分,让她宁可尽数遗忘。    如果记得太清楚了,她怕自己会恨得比如今更多。因为清晰的回忆只会反覆折磨她的意志…使力执出笔管,她霍地站直身体。    “你现在来,是什么意思?”魏紫突然带著愤怒地咬牙斥暍一声。    斗室里空无一人,乍看之下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一股独特的香气扑鼻直来,与平素魏紫身边的并不相同,那清幽之感,也非红妆阁里任何一个姑娘能有。    即使阔别千年,她依然熟悉这个味道,有如在斗室中焚著沉檀,清而不散。    他的脸孔逐渐在她跟前清晰,依然那样温文好看。    “我如今才知道你原来在这儿,没有死,没有形销骨毁。”    姚黄温柔启齿,嗓音也是温柔的,即使带一点点明确的酸楚。    “如今?听起来多么有情有义。那就多谢你还记得我了。可惜我并不怎么开心见到你呢。”    他也是男人。她是周旋于无数个男人之间的娼女,他们前仆后继,她却从来不对男人付托心情。让她伤过心、发自心底深处感到绝望的,就是男人。    “紫。”他带点软侬的声音喊她的名字。音节有点陌生,但是随即在他心头翻起无数甜蜜“如果你是因为不能谅解当年发生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已经结痂的伤口,她认为没有再刨开一次、再痛一次的必要。    “我想你在很多年以前就学会怎样放手,不必我再教你一次吧?”    姚黄苦笑,思量著开口。    “紫,我还听说,最近有不少从你这儿离开的恩客,染上了重病。”    姚黄这话一出,魏紫就变了脸色。他,原来是因为有这缘由才会来瞧她的。可不是吗?她离开他身边都已经千年,他不曾来寻过,偏就这会儿才来。    是她的罪行已经到了天地难容的地步了吗?天要派他这个神仙来收她?    神仙。他应当是个神仙了吧?她从他身上已嗅不出跟自己彷佛的山精妖怪的气息,那副根基也与过去同修时的筋骨不相同了。    她曾经也能做个神仙的…    意识到此,这个温柔望着她的男子,更令魏紫感到遥远。    他是神仙,而她…现在他们之间是怎样的殊途?    瞬间,千年来她强压心底、以为早已淡忘的痛处,在她体内强烈翻滚了起来。    “神仙当久了,难道也忘了生老病死乃人间常态吗?”她讥诮出口,含著些许试探。尽管明白答案出乎她意料的机会是多么微薄。    “我知道你怨我。”听出她的忿恨,他却无法说什么,只得艰涩地开口:“但众生是无辜的…”    哼,果然啊…她冷笑,笑自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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