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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1/4页)
    第一章    二十六岁生日这一天,我跟我男朋友张家豪相约到四年前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淡水去重温旧梦。    五点下班后,家豪开著他那辆福特来出版社接我,被同事逮到,玩笑地问我何时请喝喜酒。    我用一个笑容将这问题打发掉。    家豪没有向我求婚,我想,也许还不是时候,可我又想,虽然还不到那时候,但也应该快了,毕竟我们已交往了四年。    四年不算长,但以现代人速食爱情的态度来说,已经是一个奇迹。    我对我们的未来颇有信心。    我觉得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就如同这一路上顺畅无比的车行。    淡水这几年改变不少,过去古色古香的味道渐渐被商业观光的气息所掩盖。    记得我们第一次到淡水来时,晚餐是铁蛋跟阿给,时隔四年,旧地重游,今晚,我们的晚餐却是自助式的蒙古烤rou。    在现代化的餐厅吃著烤牛rou片的同时,我心里有些怅然,好似沧海桑田、物换星移而人事全非这种诗人时常感叹的情绪突然从诗句里蹦到眼前来。    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家豪察觉了,问我:“叹什么气?”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于是我们又低下头各自解决自己面前的食物。    填饱肚子后,我们沿著河堤散步。    夏夜的风徐徐拂在脸上,有一丝凉意,但还不到冷的地步。    我穿著单薄的短袖上衣,家豪要把外套脱给我,我说不用,他也就没特别坚持,只说:“冷要告诉我。”    我点点头。    他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不是那种嘴里说“no”心里却喊著“yes”的人。    所以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很单纯,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们没有牵手,只是肩并著肩,慢慢地走。彼此的体温透过一点点身体上的接触传到对方身上,在这微凉的傍晚,平添一丝温存。    不知道走了多远,家豪突然握住我的手,我们停了下来,眼眸专注的看着对方。    家豪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我从来没发现过的感情,那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他要做什么?或者,要说什么呢?    我耐著性子,等待他开口。    风吹乱我的发,他伸手将那绺顽童似的发往我耳后拨。    他的手粗糙且指节分明,是一双惯于劳动的手…我判断他是个殷实而脚踏实地的好男人,正是从认识他这双手开始。    他的手让我安心的把感情放在他身上。爱情是女人一生里最大的赌注,最好是赢,因为我不是输得起的那种人。    我捉住他欲收回的手,放在脸上轻轻地摩掌。此刻的我像一只渴望主人垂爱的猫,我想找到一个能够令我安心地依偎著的男人,我不需要他用金钱供养我,因为我有工作,我能负担自己的生活,我只希望他能给我真挚温柔的呵护…    我渴望被爱。    “亚树。”他唤我。    我抬起头,仰脸看他。    家豪却在这时抽回他的手,我有些愕然,但随即平复过来。    “什么事?”我故作轻松地问,尽管我心里渐渐紧张起来,胃部开始纠痛了。我有预感,今晚将是我俩关系产生变化的关键。    也许他…他准备向我求婚了!    我为这想法紧张到手心冒汗。    若他开口了,我是不是就答应…    倘若他果真开口,而我也打算点头,那么我该表现得很欢欣,还是很讶异?或者,受宠若惊…也许也故作一点矜持?    我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齐亚树,你千万要镇定!我告诉自己。不管今天张家豪这个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好好的、谨慎的考虑、回应。    家豪有些吞吐,我鼓励他:“家豪,有话直说啊,认识我这么久了,你还担心我会笑你吗?”其实我心里也忐忑不安得很,但此时此刻,我必须要表现得大方一点。    家豪眉头纠结地看着我,眼底仍有几分迟疑。    我握住拳,多希望我有一眼看穿人心的能力,这样我就能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也就不必猜得这么辛苦,等得这么无措…偏我没有那种特异功能,我只好静静地等下去。    也许是没有走动的关系,这时候吹到身上的风令我觉得有些冷了。    我用手臂环住自己,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他说:“冷吗?我送你回去吧。”    我错愕的瞪大眼。    这不是他原来想说的话吧!什么缘故让他突然把话吞回肚里去?    我欲追问,但一阵阵的海风让我颤抖不已,我沉默的跟著他走回到停车的地方。    上了车,气氛变得有些怪。    心里烦恼著该不该问,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我心想:如果家豪想说,他自然会开口的,不必我逼他。    回到熟悉的地方,家豪把车停在我公寓门口。    我拉开车门,回头问:“要不要上来喝杯咖啡?”平常我不常邀他进我房子,因为工作太忙,房间常常乱七八糟,没时间整理…我哪里好意思请男友参观狗窝。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生日,而昨天我才刚整理过房子,所以可以招待客人。    家豪迟疑了一下,点头,跟我上楼。    鲍寓有六层楼高,我住五楼。    由于公寓的建筑年代有些遥远,所以没有装设电梯,上下楼都得爬楼梯。    五楼高耶,所以我每次出门回来,都累得像条狗。    回头看家豪,他默默跟在我身后,大气不喘。    总算爬上了五楼,我从皮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在玄关处脱下鞋,请他进屋。    让他随意坐,我闪身到厨房烧开水。    从橱柜里找出两包即溶咖啡,翻出两只杯子,洗杯、热杯后,就直接冲咖啡。    端著咖啡走到小客厅,家豪正翻看着我出版社出版的书。    一本被政治人物与新闻媒体以偏概全地批评到体无完肤,有著美丽的插画封面和天马行空的内文的那种书籍。    我把一杯咖啡放到他面前,他搁下书,说:“你打算一辈子待在这家出版社?”    我耸肩,喝了口咖啡,说:“没有意外的话,或许。”    他拿起咖啡,间:“结了婚以后呢?”    结婚?这是暗示吗?我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答他:“你不认为双薪比较适合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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