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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4/4页)
所安排了。    勤勤坐下来,檀中恕为她逐位介绍。“张小姐是我们的形象顾问。”    勤勤大奇:“形象顾问?”    张小姐又笑“不能让我们的画家穿大红露胸裙子见客啊。”    勤勤一听,简直无地自容,巴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面孔热辣辣红起来,随后又讶异,怎么,他们捧画家如捧演员?    檀中恕连忙解围“李先生负责市场调查,他会让你知道,近年来什么画最受欢迎。”    勤勤不敢相信双耳,竟有这种方法!做艺术,何必理及顾客口味,那是超级市场经理做的事。    但是营业部的区先生笑笑“每一项投资,都要有所报酬,我们不考虑低过百分之十的利润。”    勤勤看着檀中恕“我要替你们赚钱?”    檀中恕没有正面回答:“看样子我们要为勤勤恶补《资本论》。”    市场组李先生很温和地说:“读过韩臣写的《经济入门》已经足够。”    “我是一件货品?”勤勤指着自己的胸膛问。    几位专家面面相视,作声不得。这位文小姐聪明有余,精慧不足,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勤勤失望了,看样子合同签下去,纵然衣食不忧,她也不能再有自由画她要画的画,她甚至不能穿她要穿的衣服。    勤勤脸上犹疑之色路人皆见。    檀中恕叹口气“你们暂且退下,把合同留桌子上。”    他们离开会议室。    檀中恕看着勤勤,待她镇静下来。    过了几分钟,勤勤问:“你要找我画什么,帆船,裸女?”    檀中恕既好气又好笑“你仍然画你惯画的题材。”    “但是李先生说…”    “李先生只是提供市场消息给你知道,让你明白外头在发生什么事,你总不能闭关自守。”    勤勤嘘出一口气“那我仍然可以穿破衣服破裤子?”    “私底下你爱怎么样都可以,代表画廊的场合你要听张怀德指示。”    这是公平的,勤勤点点头。    “小心仔细读这张合同,条件已经尽量做得优厚,我半小时后回来。”他开门出去。    留下勤勤一个人坐在偌大会议室中发呆。    一人做事一人当,勤勤打开合同,一句一句读出来,她已经成年,没有人可以代她作出任何决定。    檀中恕走到自己房间坐下,神情十分疲倦,用手托着头。    屏风后传出声音“怎么,不顺利吗?”    檀中恕摇摇头“合同对她有益,不会有问题。”    “那为何神情恍惚?”    “你可记得我当初看到那张合同的反应?”    “怎么不记得,手指指到我鼻梁上,告诉我,你不会出卖艺术良心。”    檀中恕笑着摇头。    “过了半年你才肯屈就,为什么?”    檀中恕答:“实在民不聊生了,也只得前来投靠。”    “胡说,那时你在教书,生活不是过不去的。”    檀中恕很轻很轻地说:“你从来没有追究过这件事。”    “现在再不问,只怕没有时间。”    “那我坦坦白白告诉你,我贪慕虚荣。”    “不见得,画廊并没有使你成为大画家。”    檀中恕终于答:“我爱上了你,不能自己。”    那女子笑了,笑声清脆玲珑,透着满足快乐,一如少女。    然后她说:“你过去看看文小姐。”    “我不会担心她,她们这一代,完全知道要的是什么。”    “你说得对。”    檀中恕笔意让勤勤多等十分钟。    勤勤像读试卷似读完了合同,才知道疑心过重。    看到檀中恕进来,便说:“对不起我反应过激。”    “没关系,我不怪你,这里尚未习惯这种制度。”    “我一直以为做艺术必须不食人间烟火,越单纯越好。”    檀中恕笑笑不答。    勤勤说:“我太天真了。”    “年轻人过度老练就不可爱。”    勤勤取出笔。    “你注意到合同为期五年?”    “我看到。”    “这点最重要。”    勤勤笑“在这五年内,我能否结婚生子?”    “假如你找得到时间的话,画廊绝对不敢干涉。”    勤勤提起笔,签下名去。    檀中恕唤来见证人与律师,一同签了名字。    秘书捧入水晶杯子盛的香槟酒,大家与勤勤握手道贺。    檀中恕一声不响,退了出去。    张小姐笑着与勤勤说:“大家自己人了,别怪我直率。”    勤勤的目光追着檀中恕的背影。    终于成为檀氏画廊的一分子,这里像煞一个秘密会所。    从此之后,苦乐自知。    勤勤放下香槟。    以后,画廊自会联络她。    勤勤拿起外套离开画廊。    罢才,她注意每一位女士的双足,都不是她所见过那双。    有人躲在幕后,不肯露面。    勤勤深觉自己傻气,人家为什么非出来见她不可。    第二天,她一早便接到张怀德的电话,张小姐的开场白是:“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勤勤不明白,我们?    “半小时后我来接你。”    “慢着,”勤勤也不客气“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我稍后会告诉你。”对方依然和颜悦色。    “此刻不能说吗?”    “下个礼拜举行招待会,把你介绍出去,你说,是不是该置些衣服。”    啊,好“给我三十分钟。”    一只棋子似,但,谁在下她,她又跟谁下,勤勤全然不知。    衣服的式样早就挑好,勤勤不过去试一试身,是那种手工精美、料子讲究的便服,简单大方,一个色系,正是勤勤平日所喜爱的灰蓝。    她没有异议,画廊的选择品味高超,勤勤自认不可能做得比专家更好。    张怀德甚至替她挑了只新手表。    勤勤问:“人们会注意这种细节吗?”    “但你看上去会整齐划一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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