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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4/5页)
   萼生觉得她已经受过,乘乱没人注意,静静站起来走到电梯大堂。    终于可以走了。    刘大畏就在她身后。    “你不跟关世清说几句?”他问。    “夫复何言。”    “讲得好。”    电梯上来了,他俩不告而别。    萼生把双手绕在背后,整个人靠在电梯壁上,看着刘大畏,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空想到自己的事情。呵明天就要走了,她还欠小刘数百元美金车资,这个身分特殊的人,她该如何向他道谢?    这时,刘大畏低声问:“你是不是一个守诺言的人?”    “我尽量不食言,甚么事?”    “那么,你可记得,你答允过我!待关氏释放之后,你会陪我跳舞?”    萼生愕然,她完全不记得这么一回事,但是她没声价应允:“是是是。快说,我们该到哪里去?”她吁出一口气“我请你,粉红香槟,白路哥鱼子酱!一直跳到人家打烊。”    刘大畏笑了,伸出一只手臂,拥抱她一下。    萼生干脆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他们象一对情侣离去。    萼生忘记一件事,她根本不会跳舞。    他们找到一间夜总会,在大厦顶楼,叫做极星,自窗口往下看,便是全市夜景。陈萼生终于有机会展示她吃喝玩乐的看家本领,叫了最好的酒,最好的小点,刚想结帐,刘大畏一手接过单子,取出他的信用卡来。    呵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谁会想到他跳得脚好舞?把萼生带得满场飞,惹得舞池客人驻足旁观鼓掌,有一桌子十来个法国人把他们请到上席敬酒“为何这般快活?”    “今天是我生日。”    呵,那更要干杯。    四步是萼生唯一可以应付的舞步。    有点醉熏熏的萼生对刘大畏:“到加拿大来,我保证你有前途。”    刘大畏不为所动“居然统战我?很抱歉,我们可不想争取你。”    因她不是人才,留下闯祸胚干什么?    萼生笑吟吟问:“你私人也不想我留下?”    刘大畏看看她“不,”他是真心“你不适合这里,你不会快乐。”不舍得管不舍得,他一向不是自私的人,想到这里,十分唏嘘,把她拥紧一点。    “写信给我,有机会到北美洲出差,找我喝茶。”    刘大畏不作声,双目无限惆怅。    “六个到十个小时飞机旅程,何必犹疑。”    “你哪里明白,”刘大畏轻轻责备,政策随时有变,不是买了飞机票就可以走路。    萼生点点头“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井底之蛙,见识何浅,来,别说那么多,我俩且来欢乐今宵。”    她大胆把面颊靠近刘大畏,有什么距离?他关心她,她也关心他,大家都是黄皮肤,又谈得来,若不是观点上隔着两种社会制度,一定会有更好发展。    她微笑说:“刘大畏真是独一无二的刘大畏。”    他回敬:“陈萼生亦是独一无二的陈萼生。”    真的直跳到打烊,萼生倦得眼睛都打不开来,仍然死撑。    乐队是一组菲律宾人,鸣金收兵前笑着地对这对年轻人说:“同志们,明天再来。”    萼生踢掉鞋子,脚都跳肿了,赤脚舒服。    “走吧,”她大着舌头说:“请我吃烧饼油条。”    “还没到时候,你且回去睡一觉,我一早来叫你。”    “已经是一早,还叫什么鬼。”    “天亮,天一亮我们去吃早点。”    萼生微笑,她不想回去,奇怪,只有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有过这种不想回家上床的感觉,因怕好景不再,因怕一转背欢乐就会弃她而去,所以恋恋风尘。    后来就长大了,深明随缘乃人生快乐精粹,已经不再执着,但今天,今天少女时那种不舍得情怀又回来了。    陈萼生用双手握住刘大畏的手臂“天下无不散筵席,嗳?”    “你的国文运算不错。”    “现在已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吗?”    他但笑不语。    “司机,来,载我去看这城市最后一眼。”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以及红眼睛。”    萼生沮丧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她在车厢里头一歪就睡着了。    机缘巧合,刘大畏不止一次看到陈萼生的睡相,老老实实说,睡熟的萼生不似一朵海棠花,象一个顽童更多点,睡得贪婪沉醉不顾环境,大姑娘居然百无禁忌,也不怕给人抬了去卖。    车子驶到酒店,刘大畏摇醒萼生,摇得她头颅左右乱晃,她才睁开眼“啊,烧饼油条。”她含糊梦呓。    刘大畏把她搂在怀中,忍不住笑,一直笑,笑出眼泪来,然后默默的落泪。    萼生却没看到,她蹒跚落车“天亮叫我。”更没注意到东方已经露出淡淡曙光。    她半昏迷回到房间,用锁匙开启房门,进内倒在床上,一头撞进枕头里,她刚想继续寻其好梦,第六感觉告诉她,慢着,房内有人。    她伸手按亮床头灯“谁?”    坐在沙发椅上的,是关世清。    “你?你搞什么鬼,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的酒店房间怎么像游乐场。”    必世清不发一语,冷冷看着萼生,脸色铁青。    咦,萼生好不纳罕,她没找他茬,他倒反而似讨债鬼般上门来,奇哉怪也。    只听得关世清讽刺道:“这么早回来。雅兴不低呀。”    “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我自昨夜等到今晨,有话同你说。”    “阿关,从小到大,相处数十年.你应当明白,我并非诉衷情的好对象,不过你既然来了,大家也不妨把话说清楚。”    必世清自小对萼生有点忌惮,但是他觉得这次情况不同,他吃了那么多苦,应该比她理直气壮。    他卷起袖子给萼生看“见过这种惨状没有?”    萼生吓一跳,瞌睡虫全部逃跑,以为阿开终于被拷打了,可是不,只见她手臂上密密麻都是红斑,看仔细了,发觉是蚊子咬的,原来那间颇为整洁的单人看守室内有蚊子肆虐。    萼生白他一眼,毫不动容。    “每天我都接受盘问,最后还得签署一份免于起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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